程默坐在昏暗的公寓里，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泛着冷光。又是一封退稿邮件，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七封了。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，随手将电脑合上，起身走向冰箱。冰箱里除了几罐啤酒和半盒发霉的外卖，空空如也。
他拉开一罐啤酒，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。窗外的雨点敲打着玻璃，像是无数细小的手指在叩门。三十二岁，事业无成，感情空白，连房租都快付不起了。程默自嘲地笑了笑，将空罐子捏扁扔向墙角，那里已经堆了十几个同样的铝罐。(=^‥^=)つ🌳💤 → 👼ฅ(=✪ω✪=)ฅ👣
“喵——”
微弱的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。程默以为自己听错了，但那声音又响了起来，比刚才更清晰一些。他皱了皱眉，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阳台。
推开阳台门的一瞬间，冷风夹着雨水扑面而来。程默打了个哆嗦，眯起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搜寻。声音来自阳台角落的一个纸箱，已经被雨水浸湿了大半。
他蹲下身，小心翼翼地掀开纸箱的一角。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正惊恐地望着他，那是一只瘦得几乎皮包骨的橘猫，浑身湿透，毛发黏在一起，正瑟瑟发抖。
“该死…”程默低声咒骂，不知道是在骂这鬼天气还是骂自己多管闲事的心。他伸手想碰触小猫，对方却猛地向后缩去，发出威胁般的低吼。
“好吧，随你便。”程默站起身，转身准备回屋。就在这时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，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。小猫发出凄厉的尖叫，竟然从纸箱里跳出来，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脚边。
程默叹了口气，弯腰将湿漉漉的小东西拎起来。小猫出奇地没有反抗，只是颤抖得更厉害了。他能感觉到那小小身躯里传来的微弱心跳，快得像要跳出胸膛。
回到屋内，程默用毛巾裹住小猫，轻轻擦干它湿透的毛发。小猫出奇地配合，只是偶尔发出细微的呜咽声。擦干后，它看起来更小了，瘦得能看清肋骨的轮廓。
“你饿了吧？”程默自言自语，翻遍厨房只找到一盒过期的金枪鱼罐头。他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打开倒进小碟子里，放在地上。
小猫警惕地嗅了嗅，然后狼吞虎咽地吃起来，连一点渣都不剩。吃完后，它抬头看着程默，眼神中的恐惧少了几分，多了些期待。
“别看我，没了。”程默摊开手，”我自己都快吃不上饭了。”
小猫似乎听懂了，失望地低下头，开始舔舐自己前爪的毛发。程默注意到它右前爪有一道已经结痂的伤口。
夜深了，雨依然下个不停。程默躺在床上，听着窗外淅沥的雨声。小猫蜷缩在房间角落的旧毛衣上，那是程默临时给它做的窝。他本以为会失眠，却意外地很快沉入梦乡。
第二天清晨，程默被脸上轻柔的触感惊醒。睁开眼，橘猫正用前爪轻轻拍打他的脸颊，见他醒来，立刻后退几步，警惕地观察他的反应。
“早啊，小家伙。”程默的声音因为宿醉而嘶哑。他坐起身，发现床头柜上的水杯被打翻了，水洒了一地。小猫看看水渍，又看看他，叫了一声。
程默突然明白了——它是渴了。他起身去厨房接了一碗清水放在地上。小猫立刻跑过去，小舌头快速地舔着水面。
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，照在小猫橘色的毛发上，像镀了一层金边。程默蹲下来，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小生命。它大概只有几个月大，营养不良导致毛发暗淡无光，但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却出奇地明亮。
“我得给你取个名字，”程默挠了挠下巴，”就叫小橘吧，简单好记。”(=✪⩊✪=)つ🎀〜📝💌
小橘抬头看了他一眼，又低头继续喝水，尾巴尖轻轻摇晃，似乎对这个名字没有异议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程默的生活悄然发生了变化。他不再睡到日上三竿，因为小橘会在固定的时间叫醒他；冰箱里开始有了牛奶和猫粮，而不是只有啤酒；地板上散落的空罐子被收拾干净，因为小橘喜欢到处探索，他担心它会受伤。
但程默内心的阴霾并没有完全散去。一个雨夜，他又一次打开了啤酒，一杯接一杯，试图麻痹自己的痛苦。小橘蹲在茶几上，歪着头看他，眼神中似乎带着困惑和担忧。
“看什么看，”程默醉醺醺地说，”你也觉得我是个失败者对吧？连只猫都可怜我…”
小橘跳下茶几，轻盈地落在地板上，走到他脚边，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裤腿。程默低头看着这个小生命，突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。他伸手想抚摸小橘，却因为酒精的作用动作过大，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酒瓶。
玻璃碎裂的声音让小橘受惊跳开，但它没有躲远，只是站在安全距离外，担忧地望着他。程默看着地上的碎片和洒出的酒液，再看看小橘警惕但关切的眼神，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羞愧。
“对不起…”他喃喃道，声音哽咽。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，他蹲下身，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片。手指被划破也浑然不觉，直到小橘小心翼翼地靠近，轻轻舔了舔他流血的手指。
那一刻，程默感到心中有什么东西融化了。他抱起小橘，将脸埋在它温暖的毛发里，无声地哭泣。小橘安静地待在他怀里，偶尔用头蹭蹭他的下巴，像是在安慰他。
第二天，程默久违地打开了绘图板。小橘好奇地跳上桌子，看着屏幕上逐渐成形的线条——那是一只橘猫的轮廓，眼神灵动，毛发蓬松。
“这是你，”程默轻声说，”我想把你画下来。”
小橘似乎听懂了，端正地坐好，尾巴环绕着前爪，像个专业的小模特。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它身上，给它镀上一层金边，就像他们初见时那样。
程默的手指在绘图板上流畅地移动，他感到一种久违的平静和满足。画作完成后，他上传到自己的社交账号，附言：”小橘，我的救赎。”
令他意外的是，这幅画很快获得了大量点赞和评论，甚至有人询问是否可以购买印刷版。一家宠物用品公司看到后，联系他洽谈合作事宜。
那天晚上，程默抱着小橘站在阳台上，望着满天繁星。雨已经停了，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新气息。
“谢谢你，小家伙，”他轻声说，”谢谢你找到我。”
小橘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蜷缩起来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。程默知道，前方的路或许依然艰难，但至少，他不再是一个人了。
